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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旧故里 于 2014-5-4 14:46 编辑
春四朵 一 江北新城的春花街上,我在簇簇杜鹃花里穿行。 迎面走来两个人,手牵着手,是夫妻吧。女的腿有残疾,并且不轻,从走路的姿式便可看出。男的是个盲人,脑海中马上浮起一则故事来,一个在路边乞讨的盲人,所获极少,一位过路的诗人,在他面前的牌子上写了一句话:春天来了,我却看不见。之后,钱很快堆满了塘瓷盆。谁看了这句话,没有一种透骨的绝望之感? 然而我遇见的这位盲人,我想他是看见了春天的,他那张笑颜明朗的脸上,绽放的,分明是希望。 还有她,走路是很费力,可是她的笑容很轻松。 两个人手牵着手,又何尝不是心连着心? 他的眼睛看不见,但他的心不曾失明;她的双腿无法轻盈,但她的心没有负重。他们的心,都在春天里,你看他们脸上的灿烂,并不输路边花坛中,那托起团团红云的杜鹃。 二 回家要经过院子里的一幢平房,房子很旧了,大都被进城务工的农民租住着。 一天回家,那个在超市做营业员的女子,门口石凳上坐着理菜。 你丢了钥匙没有?见我走过,她抬起头来,笑着说,我老公昨晚捡到一串钥匙。 我告诉她没有,她就说,那麻烦你再问问你们楼上的,掉了的就到我家来拿。 我连声应着。记性愈来愈差,不过她托我的这个事,我肯定不会忘记。 登过几级石梯再转个弯,见平台上一棵山茶花的枝条上,挂着一张鹅黄色的纸,是小孩子做工手用的彩色纸,非常醒目,上面有一行字:丢了钥匙的请打电话。后面是电话号码。字写得大,且都加了粗,虽歪歪扭扭,却看得出来,是一笔一划用心写成的。 走过了仍忍不住回眸,一树山茶正红艳艳的开着,一行字,散发着淡淡的芬芳气息。 三 阳光明媚,广场一角的那片樱花如霞似锦,花树下,一群老人正在晾晒他们的歌声。话筒一支,轮流唱,为歌声伴奏的,是阳光与花香。 一群普通的老年人,他们的歌喉,固然比不过树上的鸟儿,甚至还跑腔跑调,甚至还可以“左到麦子坡上去”,但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愿意为他们格外认真和投入的表情,停一停。 “啊,这个人就是娘,啊,这个人就是妈”。一银发老头儿手持话筒,他不管话筒的效果如何,他只管用力的唱,嗓门之大,与其说是在唱,不如说是在喊,像站在高高的山岗上,双手于嘴边圈成喇叭状,憋足了劲,一声声地,喊娘。 有妈喊是个幸福事,再老都可以做孩子呀。 我想起我妈来。我最喜欢听她唱歌,倒不是她唱得有多么的好,而是为了聆听一份快乐的心情。当“革命人永远是年轻”之类的歌声,带着颤音传来,我就会抿嘴一乐,今儿个,老人家高兴! 樱花下的老人家也高兴着吧,不然那歌声里,怎么会有那么足的精神头?能够痛快地歌唱是幸福的,操劳一辈子了,那些酸甜苦辣,都交给歌声吧! 有风拂过,一阵粉红色的樱花雨,簌簌地飘落。 四 周末在乡间散步,于是眼里的春天,便是桃花的红,菜花的黄,还有梨花、李花的白,以及那一片一片的麦田,悠然翻起的,一浪一浪的碧绿青葱。 路过一块菜地,瓢儿白,正抽着苔,细碎的小黄花,静悄悄地开。 这时,一个体格壮实的大妈,背着背篼走了过来。 乡头转起耍啊,小妹?大妈跟我打招呼,她脸上一圈圈密密的笑纹,轻易可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两个人便庄稼啊、收成啊的说了起来。说着说着,大妈道,我正要掐点菜苔,你拿点回去,你们城里觉得稀罕,我们乡坝头多得很。 大妈把掐好的菜苔一束束地塞给我,她的热情让人无法推辞,让人觉得,非要推辞的话就显得做作,就会拂了她的好意,伤了她的心。我只能告诉她,太多了,再给就全都不要了。 哎呀,大妈一扬眉头,我各人做的,又没花啥子钱。 力气不要钱啊?我笑。 我有的是力气。大妈也笑。 手中一大把绿叶小黄花,清新得如同乡间的空气。我捧着菜苔,心中温暖,就好像,捧着的是整个春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