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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2-26 19:59: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IP:浙江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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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两个人的巧克力

他和他的同学们约定旅行出发的前一夜。
他回学校忙着收拾行李,眼见超市就要关门。可这家伙还缺两条毛巾。于是嘱托我在我楼下的24小时超市带两条等会一起吃饭的时候给他。我挑好毛巾,路过西饼店的时候顺便买了一个心型盒子装着的手工巧克力给他。他曾说他喜欢吃这个。倒不是我有多体贴入微,他在我身上实践了多次“你说过你喜欢,所以我记得和准备给你。”因此现在我也算有所感化并身体力行了。

我把巧克力藏在毛巾里,我的感情在他面前的表现从来都很“低调”,我不想傻兮兮的张扬的把巧克力放在明显位置,活象情人节里捧着鲜花的姑娘。

见到面,他提过我的口袋。胡乱的翻动着想要看毛巾的花色,我看见他的手触到了那个盒子,他的眼睛在那盒子上停留了一瞬,不过又很快装着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把口袋重新又裹好起来。我笑笑。他似乎也一直很“低调”,从不在我面前雀跃忽然发现的我给他的小惊喜。之后他总是有些急着要回学校,很快在信里或MSN上告诉我他很开心收到这个我知道早就被他发现的小礼物。是“含蓄”或是有时间选择性?好似圣诞节我们在德国餐厅庆祝时得到两个巧克力做的圣诞老人,我急不可耐抓住就啃,他抢了过去说要保管着,等27号圣诞真正快过去的这一天再吃。他说食物要分着吃。他对巧克力有极好的胃口,我有点担心他忍不住吃掉它。最后真等到那天他乐呵呵掏出了这两个可怜的“帽子”和“皮肤”都融化了“圣诞老人”,我抱怨他不早拿出来吃掉,然后我们狼吞虎咽起来,我从圣诞老人的四肢啃,他从圣诞老人的帽子啃。看着彼此可怜的被啃得残缺不全的圣诞老人,我们嘿嘿取笑着对方一边几下吃了个精光,最后兴致未尽的舔着黑黑的嘴皮。

这么长时间来,我们之间仍然保持着一些奇怪的习惯性的“婉约”。

“怎么了,你看起来有些忧郁?”他说。

“才不是呢,你该不会自信到你才走5个星期我就该悲伤成怨妇一样吧?”我奇怪的笑着朝他扬扬手。

“当然会很快见到彼此,要好好生活和工作,别老是起太晚,别忘记吃饭,出门的时候多穿点衣服,看吧,现在还咳嗽呢”。他说。

我们在饭桌上面对面坐着。我们凝视着彼此的眼睛,我在心底不断的说:亲爱的,我想你,我有多依赖你。一边又自嘲自己的多情,才5个星期而已,想什么呢!

吃完饭他执意送我回家,他张开大衣裹紧我搂着咳嗽不已的我。

“躺床上去,需要我为你做什么?茶或者热水,等你睡了我再回学校。”他伏在我胸口上,轻轻摩挲着我的不时剧烈抽动的喉咙。闻着他的发香,我的心底又涌出了一阵声音。当他把脸蛋依偎在我脸旁时,呼吸温热,我伸出双臂环绕着他的肩。

他是凌晨上飞机。我醒了过来,打开电脑看到油箱多了封新的邮件。是他做了一张“土气”的图片给我。那是我们两人平时在一起拍的一些照片,他挑了几张把它们综合成一张照片,粉红的紫红的边儿,上面写着MISS U还放了一颗红红的桃心。怎么跟小女生似的。我微笑了。

这让我脑袋里毫无预兆的浮现出一些交叠的情景。

提着大包礼物,大衣里穿着我曾说过喜欢的一张照片上的他的一件细竖条白衬衣。脖子围着小方格灰色围巾。脸红到了耳朵根,害羞的出现在我生日那天的他。清爽而细腻。

在公园里,他坐在湖边的一块大石上咧开嘴儿笑着让我给他拍照。我说你这个小土人,身子向左移动一些,别坐石头中间。要衬着右边半空中的夕阳和湖边的婀娜的树更好看。于是他换了位置乖乖的并着腿坐在石头上,脸稍侧对着镜头微笑着,伴着柔和的阳光定格了一个小片段。照片上是个神情透着微微腼腆而柔和的乖男生的模样。他当时的神情让我忆起小学时代的我,在一次春游时木桩似的站在一棵桃树下等着拍照,老师说不好看,你应该抓着一根桃枝看上去会更好一点。于是我腼腆的伸出右手笔直的木楞的抓住旁边的枝条,咔嚓。直到多年后,有些朋友见到这张照片,憋着笑牙疼似的问我当时摆的是什么造型。我也觉得好笑,我笑着笑着却又逐渐陷入到一种感觉中,色泽是透明的。犹记得那时拍这张照的时候的心情,涌动的忘记修饰的潜伏在内心的开心。

还有一次我两腿打颤着和他一起乘坐去往香山顶的小缆车。他搂着我又不时调皮的逗我尖叫着。我们从树尖划过去到山顶。在山顶他抱着我打转,可怜的我惊魂未定又头晕着。然后我们步行下山,他在每个有悬崖的道上不断跟我换着位置,牵引着我走到半山腰。怕高的我悬着的小心肝总算消停下来了。想到先前他吓唬我来着,处于安全地带的我的小调皮很快涌了上来,我低头捡拾一根树枝准备好好“教训”他一番。我转头的时候发现他的相机正对着我。这也照!我笑着,出于害羞,我一手本能的塞进嘴里咬着,一手拿着树枝。刚一站立侧身就被他照个正着。于是一张眉眼挤一堆,看似啃着手指还拿着“武器”的四不象“女侠”照出炉了。我的天。他死活不肯删掉,这之后成了他老谈论的照片。他每每都显得津津有味的欣赏,还哈哈乐不停,他说他很喜欢这张照片,看起来好自然。我从最初的强烈抗议删除到慢慢也喜欢上了这张照片,无关所谓造型,犹记那时的心情。之后我再次调皮,会在他剪头发后恶作剧的调侃他说:你现在这么丑,怎好意思和你上街。他叫着说好哇,我讨厌你,原来你只喜欢我的外表。于是一对“结怨”的“女侠”和“小鬼子”满屋子打闹,一直打到厨房的地上两人笑得透不过气来,而这时我总喜欢凝视闹过之后他那变得通红的可爱的小脸。

他走些天了,他每到一处就发邮件或电话告诉我他当时的心情,他说他很想和我分享这正感受着的景色。而我每每感同身受。我又羞于出口说“我想你”,我掩饰的打趣说:“美景当前难道不怕忘记我?”他说从不。于是我丢了“矜持”几乎脱口而出说我也是,从不。我们在电话里听到彼此的呵呵的笑。

很快会在我的故乡见。见到的时候他又该会象时装模特一样在我面前转几圈让我看个仔细了。每次他在买过新衣服后或对自己体型有意见的时候他总会这样孩子般展示着自己。

我现在有些想他,平实的生活,温暖的关心,简单的快乐。

我们约好去故乡远离城市的小村庄走走。他曾在一封信里告诉我:听着音乐躺在干草堆里。

所以很快见你,my little baby。






原创:About爱与恨的交织

我本柴禾妞,应是煮着猪食,翻动漆黑灶孔里的劈啪爆裂的秸杆,沾满草灰的手一边扶着耳际的乱发,一边粗声大气应着娘唤我快去抱回新打来的柴禾。锅在冒着白烟,我知道猪食快熟了,一股糠壳混杂红薯藤的闷香,猪在隔壁的圈里已经饿得嗷嗷叫了,它们总是吃不饱,那就快快长膘,好让娘牵去卖了换我的新衣服,村里有个裁缝可厉害了,一脸雀斑,缝出的衣服那个美呀,几尺花布裹在我那粗壮的身材上我去家门口的田埂采野葱,山头走着扛锄头的几个隔壁村的小伙们,他们嘻哈着说:哟!谁家姑娘打扮得跟朵花似的!我埋头感到自己象站在正在烧柴的灶孔边,脸那个热烫那!院坝喂鸡的娘大着嗓门朝那些远去的背影吼着:天杀的,可不许随意欺负俺家姑娘!我说娘,爹快犁地回来了,我们快去做饭吧!明天王二妹要带我去她家看杀猪呢,她爹说顺便让我稍点好吃的回来!

fuck不要跟我谈艺术谈人生谈政治谈价值谈观念。你前卫你时尚你有思想你有深度你高尚你高雅。

我那满嘴胡乱难听懂的英文,我那飘溢U.K气息的香水也未必让我看起来气质聪颖多少。粉墨登场,做足表面文章,脑子进了水,俗得一塌糊涂。流利的中文也未必能很好转述我那混乱的思绪。我爱裸露,裸露乌烟瘴气的思想,包括我爱你的发肤,毛发散射太阳色的明亮光泽,爱你的天空蓝的眼睛,爱你身上散发的甜蜜的英伦玫瑰的芬芳。我爱那一起痛苦或癫狂或崩溃或温柔的话语,我爱咬牙切齿捏紧拳头一次次被你融化,我天生就不安静,没有比狂躁更吸引我。我可能需要释放,我想我是太压抑。我抵制不住诱惑又抑或是我爱过你,数次如水上婴儿又漂到曾经的爱情幻梦里再次初生。所以我们是彼此的毒药互相折磨互相憎恨互相眷念纠缠到底。

剑努拔张又钻我怀里来,不要害羞躲闪我莫名其妙疯子般奇怪的笑,我用劲捧住你的脸蛋儿,你微露酒窝假意闭着眼睛翕动的睫毛却暴露你的内心,你这家伙还是那么可爱,你那些孩子脾性我看了个透,你是我的honey,你甜极了,我又恨极了你。我们是不是都吸大麻了。

无聊装深沉装沉痛,人生如此短暂,何不粉墨登场。不需要转折,大风大浪,大起大落,转瞬变换,唯独脑子简单,一切can be simple。like country girls。







原创:被一丛树跟踪

我想我是在河边,或墓地采摘了引魂之花——彼岸花。
浓艳得近于红黑色的花朵,妖冶的Red Spider Lily,冥界唯一的花。
只有自杀者喷出的鲜血才能如同盛放成群的彼岸花。
曼珠沙华的美,疯狂、血腥、妖异、灾难、死亡与分离的不祥之美。

结束疯人院里的生活,Bye Bye my flowers,Bye Bye Black bird。
我想我又是被一丛树跟踪了。这听起来很有趣。

那丛树可能是松柏类,锋芒瘦削的叶尖不时让我芒刺在背,我浑身不适,心里发痒,于是想疯野,那架势比三脚猫有过之而无不及,有时候可能也有坚果砸落在我头顶,我患上了阵发性头痛病,倒还能稍安片刻了。

那丛树可能是橡胶树,乳白的稠厚的树汁沾满我的衣沾上我的皮肤又渗入体内连同我那可怜的内脏,粘得我前腹贴后背,当我激动不已又或是骨子发寒,胶液即遇冷凝固,内部拉扯,我的身体不由紧缩,我看起来赢弱不堪。

那丛树可能是高大的桉树,绿中透红的油亮叶子散溢浓重的醒脑的气味。于是,我的脑袋便不断涌出新的思考,我开始怀疑自己站的位置是否土会塌陷,而天太灰暗。

那丛树可能是合欢,绿荫如伞,绒花满树,有色有香,它不介意我听震天响的punk震得它花落满地落满我的头,丝毫不吝惜随时给我来场芳香浴,近我的小伙子总免不了赞叹good smell,我就极尽矫情之能,我说哪里哪里,没有没有。然后往绿荫里一靠,心里骂着轻浮的 fucking guys,我那疲惫的还未缓过劲的心不分青红不分皂白不分是非不辩真相。
。。。

大树或小树,或多种树混杂的丛。however,我被一丛树跟踪了。
我不想探险,也不想跌入,只要没有树洞,我不介意被一丛树跟踪。




[原创]3月引发的回忆
3月,恩,好开始。
这显然也是个有点白痴的开头。
然而三月对我而言,就是春天。春天就是好,好什么?好在养眼,好在暖风熏得人心醉。倒未必认可它会象征什么,太深奥了,懒得猜。虽然窗外仍是枯枝败叶,残花败柳,不堪入目。

家乡的山头应是披红挂绿了吧。没办法,水土有异,连吃泥鳅也能品出其粗糙与细滑的肉质区别。且不见照镜时脸上的毛孔,再细的粉,再柔的粉扑也未必能遮盖。越是扑得多越是欲盖弥彰,痕迹哪里逃。还有在北方的风沙中为努力辩清方向的眼睛也因此而变得眼神复杂而犀利,到处宣扬的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这是句早被千人踏得稀烂的话,我呸!挽起衣袖,阳光下无意一俯首,汗毛无数,多过长过到前所未有,着实让我吃一惊。打趣乐自己,莫非越来越具有野兽潜质。缺乏打理的蛮荒生活,

回忆总是可以随意摆上台面,尤其是好的回忆。一张老照片,那时的我站得象截木桩,穿着我最引以为荣的红色“海军服”,和衣身比例极不协调的小领带歪斜着,藏不住里面那件各种色彩毛线混合织出的毛衣的尾巴,虽然小时候我似乎穿过肚子上碗那样大洞的衣服丝毫不妨碍我嘿嘿傻笑。但当时我小学了,再没品位我也不喜欢这件毛衣,活脱脱一邋遢样,我恨没有现在穿,人家现在叫“朋克”叫“有型”或者也可以叫“吉普赛风情”。同时它是那样鼓囊囊的撑着我那可怜的并不宽大的外套。我一手抓着平行方向的盛放得一塌糊涂的桃花树的枝,一手比新的士兵还显得羞怯似的将手指深埋进手心,因为羞怯我把舌尖藏进下唇就着微笑,连同我那现在很流行的齐整的厚刘海,也许这样照相更显憨厚,咔嚓一声,我的少女时代某片段被定格。至少照片上看来我是很高兴的,一种为一颗糖欢欣为一句表扬即幸福得一塌糊涂的模样。真好,说到底,那时候是简单得要命。

然后,想不起哪年春天我还有照过相片,说好听点叫低调,说直接点叫没情趣。赖就赖在当时的景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家乡独有那十里连绵不绝的桃花村。稀里糊涂跟着拥挤的小学班级同学乘上那种叫“筏子”的水上交通工具,轰隆隆行使在碧绿的人工运河上,河岸一边是一望无际的绿色蔬菜基地,一边是悬崖峭壁,陡峭的山头走着放牛的人,还有绚烂的各种野花探出不安分的头。可以坦白说,我那时对风景确实不太感冒,连同写的作文开头也反复套用“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便打死也想不出别的好词代替了。哪来那样多感触!与其说去看桃花,私心上就好那一口吃的,我就那点抱负,实际上桃花村因为游人众多,卖小吃的小贩不少,那一小碗里数根金灿灿细溜溜吸足了调料的的凉粉凉面才是真正吸引我所在。至少,春游的时候我多少算个“款姐”,可比平时多吃几碗,也不必担心在城里某个定点的地方用省下的早饭钱做贼般的吃。吃完后还可以一抹油嘴一边捂着走路时因为鼓胀而发疼的肚子去赏花罗!桃花美,油菜花也美,那个什么什么,美得不得了!

很显然刚一上船出发就口水直冒,眼无他物了。筏子一般走半小时就到了,穿越着数座桥梁的缝隙,那缝隙够窄的,每次似乎都擦着桥敦通行而过,现在想来也真危险,且不说人多超载,还有那一边叼烟一边瞎聊只用一只手扳着方向舵的船长!扑通~~说哪了?说到这里写不下去,败兴!人大百事忧,神经质的忧虑不安。真好,那时候的我,那时候的春天。







原创:蓝色女士

我的糖在哪里?

  “喝一口芳香的意大利咖啡,如同碰触到意大利男人浪漫深情的目光。”我在一家饮料店看见这样的广告。

  “意大利男人很粗鲁,大男人气质,酗酒,还打女人。”我的一些朋友曾经这样谈论。

   现实里,没有野蛮,没有浪漫。我和两个开朗的意大利米兰的男孩和谐的做着室友,客厅挂着三面旗帜:中国,意大利,欧洲联盟国。屋子里的声音混合着意大利语,汉语,英语。我艰难的啃着他们做的象石头一样硬的苹果蛋糕,又不得不给自己单独叫外卖的时候,我想起了我的童年。

   我偷那些治疗感冒的药片,黄的,红的,我可以肯定我没有生病,我只是喜欢用舌头慢慢去添药片外面包裹的糖份,虽然那种甜的滋味里混合了药物的气味。我丝毫不介意,我吃着我的“糖”,我的被黄的或红的药片染了颜色的手紧紧捏着我的剩下的“糖”,我很得意的看着那些流着鼻涕的伙伴,他们舔着嘴唇用轻微的声音小心的说:可以让我尝一点吗。我骄傲极了,我的表情看来好象捏着一把巧克力豆,在那个时间,我是一个小女王。我看着他们的样子觉得很好笑,当我嘲笑他们的时候,愚蠢的牙齿不小心一用力,咬破了我的“糖”,所以我又被嘴里充满的苦味弄得眼泪汪汪了。

   我偷“藿香正气液”,爷爷肠胃不舒服的时候总是吃这个药。黑色的塑料小瓶子里装着黑色的液体。刺激鼻孔和舌头的药味,让我感觉到头晕。我为什么偷这种奇怪的东西?没错,仍然是偷来吃。那种刺激的味道让我的脸变红,同时有一点兴奋的感觉,当然,我后来才知道里面有种成分叫酒精,我不认为一个小女孩会对酒精有兴趣。但我能从那种如同辣椒的味道里品尝出并不明显的隐藏的丝丝甜味。

   我偷压缩干粮吃,从西藏回来的姑父提着这样一个画着饼干图案的小铁盒引起了我的兴趣。我拿起那小砖头一样沉的乳白色的长方块,奶油的香气让我无法停下咀嚼。我吃了个够,干粮发酵膨胀在我可怜的小胃里,我吃到肚子滚圆,我吃到肚子感觉到疼,最后我吃得没办法走路,还有我的发麻的舌头。由于喜欢奶油的味道,所以我同时喜欢偷吃奶粉,我讨厌加任何水,我喜欢那白色的牛奶粉末在我的舌头尖上慢慢融化,味道浓郁极了!

   我那时候很喜欢吃鸡蛋,可是我觉得鸡蛋太小,怎么也觉得不够。于是我在锅里放进一个大鹅蛋,也许是我无法等待去享受这丰盛的食物,所以我用煮鸡蛋的时间去煮一个鹅蛋,我兴奋的打破它的壳,我没有看到冒着热气的嫩嫩的蛋青,黏乎乎的液体流到我的手上,我只能沮丧的吮吸着。

   离开家乡后我一直在消瘦,很多时候我厌恶吃东西,我只是不清楚当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我为什么会有那样好的胃口。神经病人一样有着看似古怪的“异食癖好”。



梦游症患者
   我很庆幸自己的工作不用每天在办公室里坐得象一段毫无生气的木头,直到脚下长出树根。我在外面带着不同国家的人满地跑。我的英文更是很“荣幸”的被那些外国人说成“俄罗斯口音”。这让我几乎晕厥在地。草民冤枉!俄罗斯人的一根头发我都没见过。难道是因为感情或生活的缘故,我的口音综合了意大利口音,德国口音,法国口等等多国口音?俄罗斯口音就是这样复杂混合出来的?于是我自以为是得出一个结论:能讲出俄罗斯口音真不容易啊!我实在太聪明了!事实上,我是愚蠢的,在语言问题之外,我的工作状况象是一个得了梦游症的人,“ff我们现在去哪?” “这个~~很快就到了。”我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两眼迷茫喉咙发干,一次又一次在人群如潮水的街头尴尬的对我的客户回答着类似废话的答案。我把自己弄丢,连人带客户一起弄丢。我记得曾经当我丢掉自己家钥匙的时候,我的父亲总是说:“你为什么不把自己弄丢?”sigh~。忙碌一天后我继续梦游着,在地铁上因为看报纸错过站,然后恍惚回头去找来时的路,然后回到家躺床上休息,我的混乱的梦又随后跟来。

  我在半空中,象水面上的草叶,自由的离地漂浮。我没有下半截身体,我的上半身裹满白色绷带。在一家医院的楼梯边,我停下来等待什么。来了一个男人,他只是经过,他没有注意到我。于是我碰碰他的衣袖,用脆弱的声音说:“可以把你的手给我吗?给我一点爱心。”这个男人转头就看了我一眼,脸上写满巨大的恐惧,他象触电一样迅速从我身边逃跑。我悲伤的用尽所有力气去追赶他让他回来,虽然他的奔跑速度非常让人吃惊。突然一只大猩猩出现在我和他之间。我不怀疑任何人见到它那凶狠的深红色脸面,黑洞一样的眼睛和藏不住尖利牙齿的嘴都会害怕到血液倒流。它对我咆哮并扑了过来,可怕的低沉的来自地狱的遥远的声音。现在我开始逃跑,可怜的我再次回到那个医院的楼梯,我受惊吓了,哭泣。可我还在等待下一个经过的人。这时男友向我走来了,他看起来并不害怕什么,他温柔的擦去我的泪水,也很温柔的告诉我:“现在你知道你眼泪的滋味了。”

  “瞧啊,星星坠落了!”我在人群中同他们一样张望着璀璨的星空。忽然有人这么尖叫起来。我看见一颗星星划着无比闪亮的弧线正朝我们的方向急速下坠。人群成了热锅,爆炸了。四散奔逃,因为惊吓哭喊的。我吓呆了,这颗星星体积越来越大,由最初的黑点瞬间成为巨大的球体,散发着烈焰,灼热的温度步步逼近。我快晕过去。忘记了逃跑,身体笨拙的想要挪动。然而我的唇很快合不拢了,那个热烈的火球以吃惊的速度在我转体的一瞬奔入我怀里。我的眼睛一黑,它在我的肚子里了。

  在河边。河水流淌得不急不徐。我站在岸上,我看见一个人的身体漂浮在水面上。她匍匐在水上,这样的姿势不能呼吸,所以我认为她是尸体。她的头发乌黑,散落如水草一样随着波浪轻轻荡漾。一个陌生人走来,他说:那是你。所以我开始在岸上疑惑那在水面上的同样的我,到底是灵魂还是身体。
  
  我在黑夜过着和白天迥然不同的“人生”,混合交融。惊惧、痛苦、迷惑又或是梦见七彩睡莲,我在一个没有暖气的冬天的山顶上的房子里问一个姑娘索要这睡莲的种子。当然在梦里我还去了男友的家乡,我们一脸春风,我去洗手间piss时,我看见一只小螃蟹偷偷从对面的墙缝露出小脑袋和滑稽的前脚,是如此欢快!

    我在读一些泛黄的学生时代的信笺和留言本。
  “在半梦半醒之间,我又看到了你。那时候你还是一个小胖妞,留着齐耳的短发,正微笑的跟我说着什么,我很高兴。”
  “那天在车站,我已经上车,你在窗外朝我露出笑容。车窗是暗蓝色的,我却看见阳光似乎全聚集在你的脸上,怎样明媚的一张脸。”

    现在我有些意识到那我所有的情绪源泉,当我仍然对这些文字有着强烈感觉的时候。而这引发了所有对现实的审视和格格不入的旁观。因此我有些伤逝,有些愤怒,有些不解,有些困惑,然而我又能想起从前最信奉的《圣经》爱的颂歌章节上那短短一句话:凡事包容,凡事忍耐,凡事相信,凡事盼望。

    而这仅仅是:昨夜,我走过荒漠进入幽谷,化做荆鸟涕泣,以痛苦换取欢乐。当百劫回转,一切悲欢,都已在梦中。

    我该降落,文学女青年难道已是过去式。我该活得起码“象人”。


冬季里的小王子
    他没有骑着白马,更没有王冠,他真实的站在我身边。他带我穿梭在夏天的森林间,阳光在树叶缝隙里闪耀出金子般的光泽。他带我绕开被大片树叶遮蔽成阴暗小块的地区,我们在林间游走不定,尽量寻找阳光更充足照射的地方。有时我们停下来休憩片刻,他的身体散发着草叶的清香。我想我们是不小心坐在了哪只笨笨的熊赶走蜜蜂后,从树上扒下来放地上而忘记衔回自己穴洞的蜂巢上,所以蜜糖的气息便浓郁的弥漫在我们彼此的鼻息之间。他微笑了,怎样可爱温馨的一张小脸。于是我也微笑了。

  在森林之外,我们有自己的农场,他的土豆和我的小猪。我有一个梦想,等他在干草堆里熟睡的时候,骑着我的猪偷光他农场里所有的土豆。我的猪很贪吃,当它们问我要吃的,我经常获取他慷慨赠予的丰盛的土豆。

  不需要激情和斑斓。那是在很多公园的小路上散步,帮我裹紧衣服,在寒风中你一口我一口咬着冰淇淋的简单。是在一起看电影,一边咬着他的手指,直到指尖发白的安静。是我帮他准备了他最喜欢的东西,而他手里同时拿出我最喜欢的东西然后相视而笑的那刻的默契。是我生病的时候照顾着我,给我买扎头发的小头绳,是冬天里买给我绵拖鞋的温度。是我想做一顿可口的饭菜,而他在旁边却坐立不安一个劲想要帮我做点什么或是跑来油烟四溢的厨房,抱着烟熏火燎的我吻几下就跑掉的顽皮。是刮完胡子用可爱的小脸在我脸上蹭,抱怨我没有注意他用的剃须水香味的天真。是教我要把鞋子擦干净,要把衣服扣子扣整齐再出门的齐整。是和我认真交流每一种心情,闹情绪时给我怀抱任我哭到一塌糊涂让我注视着他的眼睛告诉他一切的包容。是记得我说过的每句连我自己都忘记了的话,去履行并时不时的把我喜欢的东西递到我手里的信守。是经常写信交流美好事物的分享。也是将要看到这段话,用翻译工具分享我的文字的傻乎乎的家伙。没错,这些文字是写给你的,我还没有足够能力用英文写作。翻译不清楚的地方我会耐心告诉你。你又要害羞了吧?可爱的小东西。

  下雪了,如果没记错,这应是北京这个冬天第二场大雪。在你叫我多穿衣服的叮嘱下出门,抬脸迎着雪花,感受着温柔的融化的水点,我很暖和。








原创:吞噬

城市。道路是蜿蜒的大条腹蛇,肚里无数小蛇孵化在母体内,爬行在母体内,毒牙尖上、咽喉上、肠胃上、卵巢上。当然这个城市是雌性,母的大肚能容并衍生繁殖,且永远处于怀孕阶段,且以缓慢的丑陋姿态爬行宛转。尸体一样永远僵直的水泥巢或泥巴窝,储存大批红茶绿茶咖啡油盐酱醋蜂蜜、蚂蝗狐狸蚊子水蛭老鼠兔、狗啊猫啊鹅啊,鸡鸭鱼肉,有翅膀没翅膀,有肉没肉,有跑有跳有飞,blablabla~~有时来点大的party,母蛇就看起来消化不良了,梗阻了栓塞了,身体某些部分鼓起如山丘,只是不及马蜂窝的凹凸有至,玲珑错落不起来。是人的话看起来很可怕,满肚满嘴混合的腐败,为数不多的历史挂饰,地摊货水货武装至少下半身,wow~尊贵的伯爵夫人,不担心鼻子会不断变长的谎言家。我浑身满是她的体液,我被咀嚼搅拌混合,刺痛融化天旋地转头晕目眩,目前日光下,我神经质的虚弱到比深渊还深。









原创:庸人的2月天



一 双层巴士的顶层,我坐在最前排的位置。阳光积聚在我的脸上,睁不开眼。我厌恶不断横梗在马路上的人行天桥,我处在几乎与那肮脏桥底面几乎平行的位置。它们片刻阻挡了阳光。我听见树枝在车顶划过的声音,这并不妨碍弛越。 ` VO1g*T  
穿越马路。车流如河,噪音隆隆,我如夹心糖被包裹其中,渺小如尘。忽然有想拍一张黑白照片的冲动。在那照片里我应该是个男人,不带微笑的男人。身材最好是瘦削的,并不正式的西装,狭窄的领带,我低头并不看车的走在如独木桥般的隔离带水泥墩子上。



我把圆圆送给我的香水套装大卸八块。"beyond paradise"喷在我套在毛衣外面的格子衬衣上,“white linen”在我乱七八糟头发上。“exotic"在我的被围巾裹住看不见的脖子上。再来场“beautiful”的香水雨。我穿着胡乱搭配的衣服,沐浴在春天午后或夏季的花木丛香氛中,一边听着糟糕耳机带来糟糕音质的重金属摇滚或PUNK。伴随混乱思绪我走在厌倦了的大街,很遗憾这并不是走在米兰,伦敦,巴黎,纽约的街头如那香水所描述。我骂着shit一边很失风度的冷眼横对刚擦过我身边的几乎把我撞倒的该死的车。本无风度何来风度,我自嘲一番,继续渺小的走在路上。


三  
工作。我把女同事称亲爱的,把男同事称小妞。包括自己那人高马大的男朋友,我经常戏谑的称他为日尔曼小玫瑰。他并不介意我的“奇怪”,他经常通红着小脸,笑着露出白白的可爱的牙齿跑来咬我。我穿鞋不穿袜子,我丢三纳四,我可怜的菲比扮演着妈妈的角色。我是一个并不粗声大气或外表形似男人的骨子里的“男人”。一个只是性别上的女性。我用可怕的英语骗倒对英语毫不知情的老板,他带头称呼我为teacher f。我说你叫我mrs f或者叫我mr f我会毫不介意,您就别叫我f老师。我25了,我老态龙钟却心底里害怕青春流逝。我现在不是在教幼稚园的小朋友。更何况有次乘车一位看起来跟我年纪相访的女子很亲切的对我说:师傅,你能换到里面的位置去吗?”我虽没为此晕倒,但大笑自己然后无聊的故作伤感一阵子。



我坐在不用系安全带的出租车里,司机说:把紧点儿~。我嘿嘿傻笑看着他驾驭着他的“野马”横冲直撞。我去了萨沙家,我说:你们这些该死的我家墙上那个大洞是怎么回事?我们繁冗的叙述周末如疯狗般玩耍后的结局。他不经意说:斯蒂文回国前放了两个大包在我这里。我说:哦。他说:他不是天使。我说:我不再关心,所以我家的墙~。几周前我再次看到斯蒂文的照片曾心脏狂跳,而现在我只关心我的墙。几周前是几周前,现在是现在。我从没有如现在这样想清楚过我和病人斯蒂文的一切。我不要再走到哪里被别人称呼我是:他的名字+我和他已经一去不返的从前。我不要再见到他,也不需要再见到他的任何朋友。
  


我把疯狗一样的周末告诉在遥远地方的菲比。现在心脏狂跳的是他。我说我人没事。他说人没事就好,你多跟马西姆和席琳在一起会更好,或者买两本好书,我要尝试着开心,我希望你也是,我们很快又见到彼此了。我说:你有什么不开心吗?他不回答我。后来我发现我的的脑袋确实进水了,自己的男朋友会为这种事情开心吗?我草包一样去倾诉又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我有时候很希望他能跟我生气,骂我蠢,能跟我吵架也好,我害怕看到他对我仍然保持良好的谈话却眼神透露其他东西,我开始在乎,抛弃从前我的心已经在为他逐渐敞开更大的空间。我同样开始质问自己。



多么美丽的人们在打着嘴仗。马西姆说。他和他的女朋友席琳来我住处数趟,圆鼓着眼睛,为了我房子的事情跟大卫和詹姆斯进行繁杂的交涉。我喜欢马西姆和席琳,热情的意大利情侣,更是一对漂亮的壁人。我孩子一样享受着他们的呵护,当菲比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嘲笑又涌上来,我“聪明”到人在中国驻扎,却是老外解决基础生活问题。更糟的是我不知如何表达谢意,我翻开乱不拉叽的化妆盒,我把闪光粉和唇蜜塞给席琳,听我说亲爱的,虽然你看起来已经很漂亮,但我更喜欢你倍加增色。她在我的脸上用力咬上几口,疼痛过后的齿印。她说你这个小笨蛋,别总让我们担心。



我可怜的手机稀立糊涂掉进了肉汤,我打捞它上来,抹净它的污垢,它又顽强运作了。情人节,春节的信息问候接踵而至。一律不回。多么冠冕的节日。夜里睡过去明天又是新的一天,特别么。请不要祝福我快乐。新年这天,席琳和马西姆孩子似的嚷着要去动物园看大熊猫。睡觉的,只顾吃东西的胖家伙们并不影响我们兴致勃勃的拍照,阳光下我们高兴得一塌糊涂,好天气。午夜,我们站在街道的中央。只见焰火四起,色彩天空。闪烁下,有那么一刻我睁不开眼,我有一点开心,有一点伤感,在同一个时间。晚上回来收到菲比的信,一片绚烂。他说现在和他爸爸妈妈在一起感觉好似当小宝宝。他们在曼谷买了礼物给我,他希望我的眼光跟他妈妈---那位慈祥的德国妇人一样。他说他游泳的时候,有只可爱的小猫跑来喝水,他觉得内心很惬意,那刻他想到一星期后我们将拥有彼此。

烟花三月下重庆。和恋人同游儿时故地,简单朴实的。不奢望回归,让故土的清新空气穿透胸膛,建多一个田园在心底。“病”得重的时候可以感觉不那么太疼痛不那么太迷糊,也许我可以稍微“正常”一点。
     
发表于 2007-2-26 23:24:07 | 显示全部楼层 IP:广东东莞
好有水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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